任茂盛【小说】魂系夷水源（二十五 ）

“啊！看看看看！我一高兴就忘了！”‘飞哥’拍了拍额头，按了一下桌上的点菜按钮，得意地说道。“我按一下上一道，请大家慢慢品尝！不过，品尝后要提意见哦！”

果然，不一小会儿，服务员和厨师端上一盘菜。

“茂哥：你要我做的鱼香肉丝，看看如何？”厨师说道。

这盘鱼香肉丝，切得很整齐的肉丝，白里透一点红，显然是上好的里脊肉并用红油爆炒而成，那长短整齐的青白色的葱段、金黄的姜丝、红红的辣椒，看是随意却又有序地装在盘子里，外面浇上一层半透明的‘勾芡’，整个看起来晶莹剔透，让人食欲大增。茂主任夹上一筷，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哪样？”

“味道如何？”

“啪！”茂主任将筷子拍在桌上，在大家诧异的眼光中，竖起大拇指，大喊一声“岂是一个好字了得！”

“的确不错！”黄副大队长也品尝了一筷，一贯喜欢在弟弟面前端架子的他，也忍不住高声赞扬道“正宗成都鱼香肉（读第三声rou,成都话【作者注】）丝！大家都尝尝！”

见大家赞扬，厨师又一招手，一位服务员送上一盘菜“请大家再尝尝！”

“这不就是柏杨胖豆干吗？”黄副大队长不解地问道。

本来这柏杨豆干，是腾龙市柏杨镇特有的一种美食，他是用一套特殊的、传统的加工方法制作：一是点豆腐不用石膏水、更不用啥化学材料，而是各家自制的老窖；二是点好的豆花用小块白布，一张豆干一张豆干地包好再榨干，这时就要根据需要，如需干豆干榨的时间就长一些，湿豆干（当地人称为胖豆干）榨的时间就短一些。然后剥出来用家传调料浸泡后在炭火上烘烤至有豆油浸出、颜色金黄为止，既可生食也可烹饪，味道独特。

“是啊！”茂主任也说道“柏杨豆干是不错，但......”

“你们先仔细看看、尝尝有啥不同！”‘飞哥’神秘地笑笑道。

这盘菜的确是柏杨胖豆干，但看上去似乎又有区别。在一个大盘上整齐地码放着，周围用了‘勾芡’，这‘勾芡’形成的像一条小溪上，飘着几张鲜菜，就像是一叶叶小舟......

“这不就是柏杨豆干加上装盘艺术吗？”茂主任道。

“你们再尝尝！”厨师笑道。

夹上一块，放嘴里细细咀嚼，“呃！果然不同！里面包了肉馅？”

“......”

又慢慢品尝一下，“道理”出来了！这道菜既保持了柏杨豆干的原始滋味，又有肉馅的味道，关键是豆干里面包肉馅，但又不串味！吃到嘴里，两种味道又相互调和，满口清香，麻辣、酸甜、火爆、绵软......，似乎你想有的味道都在里面。

这一高兴，大家都喝醉了！互相拉扯着告别‘飞哥’。黄副大队长要送茂主任回去，而茂主任要送黄副大队长回去，推辞了一阵后，茂主任建议：“反正我住的比较远，要坐‘麻木’，不如先一起到你家喝喝茶，再决定需不需要送！”

就这样，他们一起到了建委五楼黄副大队长家。喝了一会茶，茂主任说“没问题了！你先休息，我坐‘麻木’回去！”

“不行！我怎么也得送你下楼！”黄副大队长坚持道。

送到一楼后，见黄副大队长有些站立不稳，便又送他上楼，就这样，两个“醉汉”楼上楼下送了几个回合。又到楼上后，茂主任说“你我都难得下楼上楼的，我干脆就从这栏杆上翻下去不就可以了？”

“要翻栏杆，也得一起！”说着两人就准备翻栏杆，可吓坏了黄副大队长的妻子，她拼命拉住两人。住在旁边的几位熟人也赶快加入‘拉人行列’。

这楼上住的都是建委工作人员，大家都很熟悉，坐下聊了一会后，有一个熟人送茂主任下楼坐上‘土麻木’回家。（那时还没有的士，城内短途是人力三轮车和机动三轮车，由于都有自制的各种花色的雨棚，被人们称为麻布的士，后又演化称为‘麻木’，机动麻木被称为电麻木、人力麻木就被称为土麻木【作者注】）

回到家里，玉正在书桌前批阅试卷。抬头说了句“怎么又喝多了？”

“嗯！品尝新菜品，一高兴酒喝多了！儿子呢？”

玉指了指儿子的房间，轻声说道“今天的化学测试成绩很差，正想问问你呢？”

“哦！怄气了吗？”

“有点！”

“老汉回来了？”听到动静，儿子从他的房间走出来。自从上高中后，儿子就不叫茂主任爸爸而是叫老汉，这样显得亲热些。

“听说你化学测试很差？”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卷子带回来了吗？”

儿子递上卷子，茂主任看了起来，乖巧的儿子赶快泡了一杯浓茶送来。

这是一份有机化学——《烃》的单元测试卷。红色的批阅：58分。再看看错的题目基本上都是很基础的内容，如选择题中有一道：下列那些是属于有机物，儿子选了碳酸钠......。

（烃（读tin），是有机化学学习时最基础的一类物质，意思是只有碳和氢构成的有机化合物【作者注】）

“已经做错的题目，现在会做了吗？”

“老师讲了是会做了！”

“那么，我现在来问，你来答！”将所有错题问了一遍，多数答对了。茂主任又将问过的题变动一下又问，有许多还是答不上来。

“明白了！你根本没认真听课！”茂主任生气道“站好！”

“《烃》这一章上完了，是吗？”

“嗯！下周就要讲《烃的衍生物》了！”

“你这一章一定没搞懂，肯定是老师在上面讲《烃》，你在下面没听！”

“噗......！”儿子和玉都忍不住笑了！

“还笑？”茂主任生气地说道。“你们的化学洪老师和我同过事，我知道，他讲课很不错，你只要认真听就不会这个样子！而且，他在讲试卷时，你也没听！”

“听了啊！”声音慢慢变小“不然我怎么记住了答案？”儿子辩解道。

“继续说啊！怎么没底气了？”

“......”

“刚才问答问题，我有意将讲过的题目变化一下再问你，你就答不上来。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你没听课！”茂主任提高音调“因为，一般老师在做试卷讲评是一定会将这道题目有可能变换的方式讲清楚，你没听，所以就不知道！你只是记下‘标准答案’了！是不是？”

“我......”

“你说说为什么不愿意听课？”

“唉！主要是这个有机化学，一点也不好学！机械记忆的东西又多！”

“比如呢？”

“那个烃的碳原子数，要记住：甲乙丙丁之类的，还有什么有支链的，有不同位置支链的，都被绕晕了，就不愿意听课了！”

“哦！遇到困难就不听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认为很难？”

“你是认为不难......”儿子轻声念叨着。

“什么？”

“哦！的确感到很难！”

“好吧！你提的问题，我来解答：关于碳原子个数用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有几个字？”

“10个！”

“对呀！比你记元素周期表还难？现在给你5分钟，默写两遍，记住每个字对应的阿拉伯数字！5分钟后我来考你！”

5分钟后，儿子对答如流，也能准确说出对应的阿拉伯数字了！

“这不就记住了！再看看命名题。”茂主任又将试卷上做错的命名题写在草稿上，让他说，没说对。

“唉！这个命名，你先看主链，有几个碳原子？叫什么？”

“6个，叫己烷。”

“对！这个甲基在第几个碳原子上？”

“第三个上！就应该叫3.甲基-己烷？”儿子犹犹豫豫地答道。

“对呀！”茂主任又将这个甲基划到第四个碳原子的地方“这时呢？”

“4.甲基-己烷！”儿子脱口而出！

“......”

“啊！又错了！明明是在第四个碳原子上啊！”儿子争辩道。

“你反过来数数！”

“哦！还是3.甲基-己烷！可......”

“命名是将位置最小化啊！”

“哦！明白了！”儿子恍然大悟，接着茂主任又连续写了几个结构简式，儿子都答对了！

“你这臭脑袋瓜不笨啊！”茂主任敲了敲儿子的脑袋笑道。“你的问题在于没认真听课！估计还有许多问题，你没搞懂，我明晚用半小时给你补补，但后面的内容你必须听课！我不会讲的！”

“好的！”

“把你的课本给我看看，你早点休息！”

待儿子睡了，茂主任打开课本一看：我的个天！课本的空白处画满了机器人作战，什么擎天柱、大黄蜂之类的赫然在册！有一页右下角一个机器人的激光弹穿过课本内容射到左上角的机器人，这机器人还啊啊大叫......

“看看你儿子的课本！”茂主任讲课本推给玉道。

“我一个人的儿子吗？”玉生气道。“是必须得纠正了！”玉笑笑道“不过，也是遗传，听妈说你以前的课本也是这样呢！到处画的孙悟空、猪八戒！”

“......”

接着，又将试卷进行分析，整理，认为，儿子可能是对本章知识没系统掌握，明天“补课”为他梳理梳理。

第二天下班，茂主任推掉应酬，回到家里。儿子下自习后，就开始系统地讲解《烃》的知识点、框架。但，儿子一片茫然......

“怎么吶？”

“听不懂！”

“啊？！笨蛋！”茂主任生气地骂了一句“给老子跪下！”

“咚！”儿子毫不犹豫跪下“我还是不懂啊！”

“不懂？不懂就跪到懂为止！”茂主任生气地离开，同时给玉递了个眼色就假装睡觉了。

“你也是！听不懂还理直气壮！”玉批评道。

“我真的听不懂啊！”

又过了十来分钟，玉说道“你老汉也是真生气了！不是说你听不懂而生气，而是你看看你的课本，说明你根本就没学习！”

“......”

“好了！你老汉也睡着了！你起来。先自己看看书，我明天给你老汉做做工作！”

“唉！”见儿子睡后，茂主任起来道“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没听课！我得改变方法，明天开始，每晚讲一节，像上新课才行哦！”

“也只好这样了！”玉赞成道“你也别太生气！”

“这样，明天你到学校借一套教材和教参回来，毕竟多年没教过了，教材有许多变化！”

第三天，居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雪，不一会儿，地面就参差不齐地覆盖上了。茂主任站在阳台上，望着自己居住的园丁园周边风景，这园丁园是教委为了解决教室住房问题，特意在东城购买原来的水上乐园上修建。教师只需要预交2万元就可以入住，然后每个月在工资里扣除，还不要利息。但因经费有限，只修了两栋，院坝内就只有一条水泥路，剩下的就是原来的水塘，由于没人灌水，这水塘就被分割成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水池。此时，地面和水池之间的“田埂”都变成白皑皑的。

听到自行车声音，知道是儿子回来了。可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回来，难道是自行车坏了？茂主任取出工具包下楼去，自行车好好地停在那里，不见儿子。想到昨晚骂了他，这下有点着急了！于是和玉在四处寻找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