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局长布置后，各科室、队、站都及时将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汇总送来。项目科华科长送来时，提了个意见：“茂主任，建议你还是要多深入基层才好呢！”“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到各科室和大队、监测站参与工作，不能一有事就通过领导安排，让大家来向你报告，你无论是宣传还是编项目报告，多与大家接触掌握第一手资料不是比向大家收集更好？”这位华科长是本市分管建设、环保的武副市长夫人，为人口直心快，加上“身份”比较特殊，的确为环保局的工作提供了许多方便。比如有些比较急的文件需要及时送到分管市长手中，如果按正常程序来不及，她往往先打一个电话，就可以直接送去或送到市政府办后，他及时问询、处理。她负责的推广“埋地式无动力生活污水处理设施”工作，推广力度大，进展情况好，茂主任还专门在《腾龙日报》报道过。“好啊！”茂主任赞同道：“我本来是搞业务的，和大家一起到一线参与也是一件好事呢！你说得对！新闻报道当然是应该在一线获得直观感受、现场采访才好啊！”“嗯！我明后天就有一个单位的污水处理设施要落实，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华科长邀请道。“要看是上午还是下午！而且，还要看这篇稿子完成情况呢！”茂主任思索道：“这样，你出发前通知我一声，如果时间能安排过来，我就一起去，可好？”“好吧！”华科长出门前念了一句：“其实请你参与一线工作，还有个重要原因！”“嘿嘿！等你参加我们的项目了，我就告诉你！”华科长笑了笑转身离开。“常到第一线，除了进行现场采访记录及时报道外，还会有什么重要原因呢！”看着离开的华科长，茂主任点上一支烟思索道。本来，在谷局长的安排下，到第一线配合大队和监测站办了不少有较大影响的“案件”，如卷烟厂和火力发电厂的排污费行政诉讼案；卷烟厂放射性废物处置，剑南油菜花案等，只是项目工作开始以来，很少再和大家一起了，出于宣传和上报材料需要，往往要求各科室、队、站提供数据，难道造成大家误会？“在想稿件还是想华科长说的话？”一直在旁边整理资料，不作声的牟春儿问道。“嗯！刚才你也听到了。”茂主任看了看牟春儿问道：“你是不是了解点什么？”“也没什么，不过听到有人私下叫你‘局长助理’呢！”“唉！还不是你很长时间没与大家一起办事，估计有点‘生分’了吧！”“我当然知道你是因为太忙！”牟春儿真诚地说道：“其实这些话也不是别人对我讲的，我只是偶然听到过。你还是要注意大家的关系呢！你做的事，只有领导清楚，并且是谷局长才清楚，而大家只知道你经常是和谷局长一起出差、开会，回来后写材料，连我都很少和你说上几句话呢！”“有道理！”茂主任欣慰地说道：“以后大家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可要及时提醒哦！以免大家误会！”茂主任一边翻着各科室送来的数据，一边想着，突然想到当年监测站站长的一席话：“行政单位不比学校，你工作的好坏不是以成绩来衡量，而是领导和同事们对你的印象来确定的，所以，必须注重人际关系！”随着国家对环保工作重视程度的提高，环保局也调来了许多人，有从乡镇调来的领导干部，充实了领导岗位，也有年轻人的加入，使环保局增添了活力，增强了各方面的力量，但由于各自原来的工作性质、环境不同，处事方式、工作方法也不尽相同，也调来了不少领导夫人，他们为环保局工作带来了很多方便，但也使人际关系变得比较复杂起来，作为办公室主任就成了“漩涡”中心，显然这位教师和搞业务出身的茂主任感到“力不从心”了！“算了！”想到这些比微积分和有机高分子合成还难许多倍的事情，茂主任摆了摆发昏的脑袋：“不想了！顾全大局，先完成这篇《夷水治理工作报告》吧！这才是关系到市政府和环保局的大事！”“哪你忙吧！”牟春儿将烧好的开水灌进暖水瓶后说道：“我去清洗茶杯了！”抛开杂念，茂主任又反复看了《内参》，整理出一个提纲。“给我看看！”谷局长拿过稿纸，看了看。“这个提纲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按这样写下去，可能会‘头重脚轻’呢！”“第一点这么过细，第二点应该加强，那么，第三点、第四点就可能受篇幅影响而略写啊！”谷局长思索道。“嗯！还没想好呢！晚上再多想想，加个班，争取明天中午前将打印件交您手上！”“各科室的数据都按时交上来了吗？有没有不符合要求的？”“都交上来了！基本符合要求，在写的过程中如果还有不完善的，我再去问！”“嗯？”谷局长敏感地问道：“情绪不对！有什么问题吗？”晚上，茂主任抛开杂念，潜心写作。但总是有点心绪不宁，总是写了一段后发现言不达意，又划掉再写，想想又将划掉部分找回来用胶水贴在适当的位置，这样反反复复一篇稿子疤上补疤，总算完成。第二天早上将稿纸送到打字店，边打边修改，一看洋洋洒洒近5000字，显然太多。可又不知从何精简，只好交给谷局长，请他斧正。
“嗯！内容很充实，但太多了，领导怎么看？”看完后，谷局长道。“是哦！我也感到有些驾驭不住呢！”茂主任苦恼地说道。“嗯！我来打个电话，请一个人帮忙把把关！”说着出去打电话去了。“我看你是有些心不在焉呢！以前从来没见到你写材料这么费力。”牟春儿帮忙续上开水后说道：“是不是我不该告诉你这个‘局长助理’的事呢？”“这倒不完全是！”茂主任点燃一支烟后道：“我有些不明白，埋头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反而生出这么多事，以前吧！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商量着办，有意见也是当面就提出。可现在呢？比如原来我发通知文件的抬头写过：各科室、站、队，本来是有些不妥，但没人提出。倒有人在后面说，发个文件还要大家站队！这句话我还是到农业局查资料听到别人说的。”“嗯！没有啊！”牟春儿取出一份文件念到“你是写的：‘局属各科室、环境监察大队、环境监测站’啊！”“呵呵！这是我听说后改过来的！”茂主任笑道：“本来这是个很好的意见，但不在单位提出，而是到其他地方去说，而且这位原来还是领导呢！”“其实还是你的个性问题，太直率、为了一个工作的不同意见，你往往让人下不得台来。”牟春儿真诚地说道：“你是为工作，说了就忘了，而人家可能就记恨你了！特别是有许多意见，得到谷局长的认可并执行，久而久之，其他领导就会对你有看法了，认为你只听谷局长的！”“小茂，你再将稿子修改一下，语句、错别字包括标点符号都改改，打印好。5点钟准时带到腾龙酒店来，我请的那个人一起讨论讨论，再定稿吧！”谷局长急匆匆地说了句“我还到市政府办去一下，咱们在腾龙酒店汇合！”就准备离开。“这个！”茂主任急忙说道：“是不是先交哪位副局长审审？”“时间来不及了！况且这是我直接安排的，你就对我负责就行！”谷局长拍了拍茂主任的肩道：“不要理睬别人说三道四，先搞好这件事！其余事情我来‘摆平’！”说着离开。
5点，茂主任准时赶到，问了问服务员“客人到了吗？”“305房，”服务员笑道：“你是第一个到的呢！我给你泡茶！”原来经常在这里招待客人，从老板到服务员都很熟悉了。“你又在到处留情！”谷局长从外面进来笑道：“我介绍介绍这位师傅。”他指了指身后的人道。“茂老师好！”随同谷局长一同来的人热情地上前握了握茂主任的手。“是啊！以前常到市委综合大楼，经常见面也熟悉了！他还对我们的简报提出了许多很好的意见呢！古主任好！”这位客人个头不高，有点胖胖的，小平头，为人热情，当他在谈到工作或写作时眼睛放光，炯炯有神，还配合着手上的动作，以前对简报还提出过许多好的意见。是有名的“笔杆子”，市委办副主任，对环保工作很感兴趣，送简报时，常常要给他送一份。来到包间，分宾主坐下，茂主任赶快掏出路上买的一包“阿诗玛”打开敬上。“你们环保局待遇不错啊！都抽这么好的烟。”古主任调侃道。“这不是要见师傅吗？”茂主任笑道：“两位师傅在上，请抽烟！我平时是抽‘麻雀’呢！”（‘麻雀’烟是本地卷烟厂生产的一种低档烟，本来叫喜鹊，当地人常调侃是‘麻雀’【作者注】）
寒暄一阵后，古主任仔细地看完稿件，思索了一阵道：“这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呢！不客气地说，这就好像是一个素材集锦！”“是哦！我怎么也驾驭不住呢！”茂主任苦恼地说道：“这不，专门向师傅请教！”。一边吃饭，喝酒，古主任道“其实你的条理还是比较清楚的。就是分类不太明确，有点‘绕’。我将小标题做了修改，并注明需要的相应内容，你下去后整理就行！不过，专业术语我不怎么懂，还是按你的来！”接过古主任修改的稿件认真看了看，突然觉得思路清晰许多，连忙敬上一杯酒：“谢谢师傅了！”“你我兄弟就别这么客气了！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如果让我来写，我还不知道这么多内容呢！”古主任豪爽地碰了一下杯后将酒一饮而尽。就这样，茂主任加了个夜班完成稿件，第二天送谷局长审核后，分别送市政府和寄州环保局。作者：任茂盛，湖北利川人，土家族，60后。 毕业于湖北大学化学系，恩施州生态环境局利川市分局高级工程师、宣教室主任。长期从事环境宣传教育工作，主编了《利川市中小学生生态环境知识读本》《农村环境保护宣传画册》《农村环境保护知识手册》和反映利川市生态环境状况的《绿色家园》等。是湖北民大化环学院兼职副教授，利川市委党校外聘教师，中国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利川市摄影家协会副秘书长。摄影作品及宣传报道、散文、游记等分别在《中国环境报》《中国法制报》《湖北日报》《蚂蜂窝旅游网站》《恩施日报》《恩施新闻网》《利川新闻网》等媒体发表。2019年被评为恩施日报优秀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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