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茂盛【小说】又见水杉红（二十二）

图文//任茂盛（湖北利川）

考上大学

“望飞雪漫天舞，巍巍群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啊~~~~~~~”朔风吹、雪花舞，大水衫披上了洁白的银装，校园的石梯、林荫小道、树林、屋顶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磨刀溪、水稻田、鱼塘、水池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时间来到1978年元月。

一串孤独而又坚定地脚印来到狮子包山顶，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小茂，正站在山顶，迎着风雪，望着天边渐渐明亮的天空，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

原来，在决定报考理科后，为了更多时间复习，经老师特许，小茂“走读”，于是他每天早上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跑到学校，当学校起床钟响起时，就开始了晨读，然后在与大家一起早操、早自习。

学校也采取措施，打乱原来的班级，分为中专班、大专班，大专班又分为文科和理科班。理科班只有15人。因教室不够，理科班被安排到二楼的教师会议室。

班谈时间，武校长来到教室。“同学们：理科班今天成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这武校长个头高高瘦瘦的，喜欢抽自己卷的烟，他的自制卷烟器和烟丝就放在角落里，后来被几个男生偷偷卷来抽。

“那语文课还是高老师吗？”

“高老师因身体的原因又加上要为往届培训班上课，本班的语文就由我亲自上了！”

“哦~~~~”大家起了哄，因为大家习惯了高老师讲课，突然一换不适应。况且高老师确实本校最好的语文老师。

“这是学校领导的集体决定，希望大家遵守纪律，抓住时机好好复习。”武校长严肃地说着并用严厉的目光扫视大家。

同学们回避着他的目光，纷纷转过头满怀期望地看向小茂。其实小茂知道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高老师在省城上大学时是造反派“领袖”，这次为肃清“文革流毒”，高老师被作为批判对象，从上学期开始就白天上课，晚上接受批判，坦白“罪行”。本来一身武功的他，常常神经性头疼，上次让小茂帮忙上课就是这个原因。还好，学校非常尊重高老师的学识、人品，已经是在尽量保护、照顾了。

“我看，大家应该服从学校安排，专心学习才是！”小茂认真地说道。

武校长欣慰地点点头。“我们班人数虽少，但还是要有学生干部帮助管理，我宣布：班长小茂，团支部书记晓月，体育委员小戴。”

小戴是原来二班的，他圆圆的脸，个头不高，不太爱说话，也住在古镇上，是原来二班的生活委员，理科成绩很好，特别是物理。

“小茂：以后你帮我语文、政治，我帮你物理如何？”下自习后回家路上，小戴主动对小茂说道。在77年的高考中，小戴理化和数学考得比小茂好许多，但语文、政治又差许多。

“好啊！我的物理太差了，的确需要你帮忙呢！”

“一言为定！”

“小茂：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到家里坐坐再走，好吗？”同行的小俭说道。他家就在狮子包下面路口边，由于母亲去世，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父亲在古镇的收购门市工作，比较忙，照顾弟弟妹妹的许多事，就落在小俭身上，所以他一直是“走读”。

“好的！是不是弟弟妹妹又不听你的了？”小茂问道。

弟弟妹妹有点调皮，好多时候小茂都帮忙照顾和管理。

“唉！他们昨晚就要求买汤圆面，爸爸又下乡收购去了，我没时间去买，估计回去他们要找我算账呢！”小俭苦笑道。

“没事！我们一起去！”小戴也自告奋勇地说道。

来到小俭家，果然弟弟妹妹们拿着扫帚、拿着小棒等着呢！小茂、小戴进去后，一阵的安慰又给他们几颗糖才算安抚下来。

回到家，母亲问道：“为什么迟回家了20分钟？”小茂说了小俭家的情况，见母亲没责怪，边匆匆上楼到自己的寝室兼书房，看起了初中代数。

这是根据数学梅老师的意见，白天和大家一起听数学课，完成当天的作业，晚上自己补习初中的代数和几何。那个年代，学习资料极为稀缺，好在母亲的一个舅舅在重庆当中学老师，寄了一套北京教育出版社的复习资料。每个周用两晚上时间学习数学，两个晚上学习化学，两个晚上学习物理。

看看快到12点了，母亲过来问道。“今天的情况如何？”

“唉！这代数部分一看似乎明白，一做题和例题一样的会做，一变题型又做不来了！”小茂苦恼道。

“我也不懂！不过我认为你这是没理解明白，死搬硬套造成的！你学语文不是可以举一反三吗？为什么不试试？”

小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干脆还是来半个小时的化学。

上化学课了。钟老师特意提前来到教室，先与武明谈话。武明是上一届毕业生，当了一年下乡知青，这次坚决要求和应届生一起学习。

“你还是应该报中专最有把握！” 钟老师恳切的对武明说道。

“我就要报大专！考不起也要考！”武明坚持道。

“唉！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不用想！”武明过头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并且是“红二团”，常常将自己的风纪扣扣得紧紧地，也不爱多说话，大家叫他“政委”。武明的坚持，让钟老师也十分尴尬，小茂上前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为此，武明耿耿于怀，多年后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还要小茂向老师说明，不是他说的。

“小茂你不要笑别人，我正要说你呢！”钟老师回过头道。

“我？......”

“是的！你确定要考理科？知道吗？上次高考我参加了阅卷，综合看，你上次语文、政治都是高分，如果考文科，这是说不定在准备行李了！但考理科，你的理化卷9分，还是化学的，物理是0分，数学12分，还考什么理科？”钟老师心直口快，真心为学生好。

“放心！钟老师，不是还有半年吗？我拼命赶上来！”

“好！给你两个周时间，近段时间每个内容我都要考试，你在两个周内分数达不到前三名，你就自己到文科班去！”

“啊？！”

“怎样？是现在我送你到文科班还是两周后我赶你到文科班？”

“不送也不要赶！我会让您看到我进入前三名的！”小茂也被激发出“血性”坚决道。

“到时，我会来送鸿鹄高飞呢！”武明赶紧报复地说道。

“谢谢！但要等高考后！”小茂拍了拍武明的肩膀，果然小茂上大学时，武明真诚地送了一个塑料壳的笔记本和祝福语！

可能是由于化学与语文理解思路接近的原因，小茂用两个早起时间牢牢记住元素符号、化合价及常见的化学反应方程式。又在钟老师严厉监督下背诵和默写下门捷列夫元素周期表（当时教材要求是这个门捷列夫短式周期表，不用记住镧系、錒系）后又通过对物质结构的理解，掌握了一般化学反应的规律，成绩提高很快。

“小茂，下自习后先到我寝室一下！”快到约定时间时，钟老师叫道。

“你的进步我看到了！但突然的进步，根基不牢，我这里还有一本练习册，你晚上回去做，不懂的问我。这是上册，你在一个周内做完，然后还给我，我让小戴、晓月她们做，你还可以试着辅导！”

“啊？！”

“啊什么啊？你知道吗？你的进步让我很高兴，其实你父母以前就请我抽空辅导你，被我拒绝了！现在我正式接受，你只需要每个周两个晚上学化学，我抽空来讲讲就行。高考我们学校化学高分就靠你了！”小茂果然未辜负老师的期望，高考中化学考到了80多分。

数学能基本完成白天上课的进度，但复习初中内容是还是摸不到头，母亲又请了刚从乡下调来古镇高中的冉老师，抽空晚上来家辅导。冉老师当时就读于华师数学系，因种种原因中断学业，回到乡下担任初中“民办教师”多年，有着丰富的初中数学教学经验。他来到家里，详细地问了小茂一些问题，又出了一份试卷考试后说道：“你的问题是知识没能系统掌握，有些凌乱，我来替你梳理梳理，当然，较大量的练习是必须的！”后一段时间，每周两个晚上，冉老师来家每次就用一张4K的大纸，将数学的概念以及概念之间的关系用图表的形式画出，然后留下作业就走了！还别说，这图画方式还真的就让小茂开阔了视野，系统地掌握了知识。这些方法在后来小茂执教期间辅导学生也起到很大作用。

正在紧张学习的当口，区文教站的尚斌站长来到学校召开高考动员大会，他在会上宣讲了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后，激情地朗诵了当代诗人董必武的诗：逆水行舟用力撑，一篙松劲退千寻！这诗句成了小茂一生中勇于战胜一切困难的精神力量！

又是一季水杉红，小茂迎来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从此走上了大学学习、高中化学教育及环保工作历程。

附：史料记载：1977年高考，全国参考人数570万，录取人数27.3万。录取率为4.789％ 1978年参考人数为610万，录取人数为40.2万，录取率为6.59％。

（本部完成，谢谢大家阅读，本人将会继续写第二部、第三部，感谢大家的支持！）

作

者

简

介

作者：任茂盛，湖北利川人，土家族，60后。毕业于湖北大学化学系，恩施州生态环境局利川市分局高级工程师、宣教室主任。长期从事环境宣传教育工作，主编了《利川市中小学生生态环境知识读本》《农村环境保护宣传画册》《农村环境保护知识手册》和反映利川市生态环境状况的《绿色家园》，撰写了《走近母亲河》、《大美利川山水家园》等环保专题片脚本。是湖北民大化环学院兼职副教授，利川市委党校外聘教师，中国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恩施州摄影家协会会员，利川市摄影家协会秘书长，利川市旅游发展促进会秘书长。摄影作品及宣传报道、散文、游记等分别在《中国环境报》《中国法制报》《湖北日报》《蚂蜂窝旅游网站》《恩施日报》《恩施新闻网》《利川新闻网》等媒体发表。2019年被评为恩施日报优秀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