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中的坚持（3）
州府的人事局离建委不算太远，但那时没有出租车、没有公汽，茂老师一路急行赶到那位老同学家。正好见他从里面出来。“委员长！”这个同学比茂老师大几岁，在学校时他对茂老师很照顾，关系很好，因为他喜欢给大家讲下乡当知青的故事。但后来发现同一个故事不同时间讲内容又不一样，茂老师就说是瞎编的，所以就叫他“瞎编委员会的委员长”，这个诨名一直叫到老。当茂老师说明情况后，委员长习惯地摸了摸胡子道：“你的运气还真好，已经在开会了，我是回来拿烟的。快将资料给我。你的条件没问题，回去等通知吧！”也没客气地走了。茂老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庆幸地自言自语“运气真是太好了！”朔风吹，雪花飞，家家户户的烟囱吐出黑烟，又是一年的冬天来临。大气监测的数据是二氧化硫严重超标，仅次于省内一个重工业地级市。市里压力很大，建委通知让三毛站长晚上到分管市长那里去汇报。“茂工，我们来商量一下关于大气污染的情况，今晚上我们一起去分管市长那里汇报吧！”茂老师的工程师职称已批准并任监测站大气室主任，而与工矿企业打交道，他们非常尊重工程师，所以大家就叫他茂工了。来到分管市长办公室，三毛站长汇报了监测结果及数据分析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变这种状况呢？比如监测点位安排更合理一些？”分管市长问道。“监测结果是客观的，采样点位布置也是省站统一安排的！”茂工答道。“想解决问题，还得在污染治理上下功夫呢！”“治理谈何容易！市里没钱啊！”分管市长摊了摊手叹息道。“对企业的管理我们一直没放松，几个规模较大的工厂，都用上了水膜除尘设施，但多数企业无钱改造。”三毛站长道。“每到冬天就严重超标，主要原因是居民家家户户取暖使用原煤造成的。”茂工思索地答道。“能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想办法？”“也不能限制大家烤火取暖啊！”分管市长答道。“对了！你说大家使用的是原煤？本地的吗？”“对！以本地的为主，我们这里的煤含硫量特别高，其实是不宜直接用作燃料的。”三毛站长道。“前段时间试着推广型煤，但使用的人不多，因为型煤的火炉要在里面糊上一层厚厚的耐火泥保温，取暖效果不好！”“是哦！”分管市长打开取暖炉，换了一个型煤道。“每次换煤都很难受呢！呛的受不了！”“其实，本地煤虽然含硫量高，但焦油含量也高，着火点低，很受具有脱硫设施的大工厂欢迎。据煤矿老总反映：送到外面大工厂，除去运费外，卖价比本地还高。是不是允许他们外卖？”三毛站长小心地道。那时市场经济体制还不完善，各地都有“地方保护主义”现象。“这个可以在会上来研究，但居民取暖的煤怎么解决？”分管市长问道。“嗯！如果市里出面协调，附近四川和本州内如金子县的煤就适合取暖，其实有些人就使用他们的煤。”茂工答道。“但外面调运，居民能不能承受价格呢？”分管市长问道。“所以，要市里出面协调，还可以在夏天非高峰时段组织调运，冬天供应啊！”三毛站长建议道。“嗯！我来考虑考虑！”分管市长欣慰地说道。“看来你们很尽职！”“谢谢领导！”茂工又说道“其实长远的来看，还是用天然气比较好。我们剑南的天然气被他们制成碳黑作为原料卖掉，能不能建管道输送进城？”“这个问题，其实早就在考虑之中，天然气处也同意，可是没钱啊！”分管市长笑了笑道“不过，发改委正在争取项目，应该有可能得到省里的资金支持。但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你们提出的煤的建议很好！可以先试试！”就这样，第二年冬天，大气二氧化硫指标下降许多，几年后，全城用上天然气，腾龙市还被授予全国百佳深呼吸城市。这是后话。放寒假了，妻来信告诉回来的时间，茂工兴冲冲地带着儿子到长途客运站去接回了满脸倦容的玉。原来，在学习期间，玉的肺结核又复发，吃了许多药都不见效反而更严重了。玉认为可能是自己在药店买到假药了。茂工决定第二天带玉到人民医院去检查。来到人民医院，见有一个肺结核专家门诊，决定去看看，刚推开门。“啊！是茂老师？”一位白大褂里面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医生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道。“不记得了？我是您的学生向斌啊！在校时您对我非常照顾啊！”当茂工说起事情的缘由，向医生仔细地看了片子，又把了脉详细询问病情后道。“老师：您的病情的确比较严重了，应该是拖的时间太久。我这里有一个家传秘方药。明天正好休息，我回家去采药，下周一您再来取吧！这几天就不要服用任何药物了！”周一，准时来到医院，向医生拿出一包粉状中草药道。“这个药您拿回去可以泡10斤白酒，以后每天早上喝1两，中午、晚上各喝2两，当酒量大一些后还可以多喝一些！”“啊？！喝酒？肺结核不是刺激性的东西都不能吃吗？”茂工吃惊地问道。“相信我！自己的老师我怎么敢开玩笑？我这种草药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保证在半个月内见效！这个寒假治愈！”向医生坚决地说道。带着对学生和医生的信任，茂工回来泡好药酒，第二天早餐后让玉喝了一小口，中餐时又喝了一些，晚餐坚持再喝。喝了一周后，果然，咳嗽和其他不适也明显减轻。接着又继续喝。这个假期玉都在半醉半醒中度过。即将开学时，到医院拍片，果然好了！可谓皆大欢喜，而且还锻炼出了酒量，连茂工都不是对手了！临行前又到专家门诊去看望向医生，向医生高兴地说“比我想象的效果还要好！这样，还带一些到学校泡上酒，想喝酒时就喝一些，巩固疗效！”这位向医生的药酒最后得到医院的认可，在制剂室生产作为标准治疗药物，每当有人患肺结核，茂工总是推荐，治好了不少病人。新的一年又到了！这一年国家实施住房改革制度，单位住的房屋要卖给职工，茂工住的这一套，需要8000多元，在当时只有200多元工资（当时工程师基本工资133元，加上补助不到300元），又没有积蓄的茂工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困难让茂工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作者：任茂盛，湖北利川人，土家族，60后。 毕业于湖北大学化学系，恩施州生态环境局利川市分局高级工程师、宣教室主任。长期从事环境宣传教育工作，主编了《利川市中小学生生态环境知识读本》《农村环境保护宣传画册》《农村环境保护知识手册》和反映利川市生态环境状况的《绿色家园》等。是湖北民大化环学院兼职副教授，利川市委党校外聘教师，中国职工摄影家协会会员，利川市摄影家协会副秘书长。摄影作品及宣传报道、散文、游记等分别在《中国环境报》《中国法制报》《湖北日报》《蚂蜂窝旅游网站》《恩施日报》《恩施新闻网》《利川新闻网》等媒体发表。2019年被评为恩施日报优秀通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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